左凡毅若有所思的看著石菁雨和舒長亭兩相無話又互相誤會的樣子，心裏美滋滋的。從石菁雨火急火燎的要來找她這位同行的夥伴，而他又得知對方並不是個女人而是被他狐族的族人下了妖術才從男人變成了女人之後，他心裏就大致明白了眼前這個長相逆天的男人對於石菁雨的意義不一般。

埋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再次蠢蠢欲動，在他回來尋上安海山也無果之後，他以為自己會死心，會忘記對石菁雨的感情。再說，他們一個是妖，一個是人，還是個捉妖師，就算真的兩情相悅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可，再次見到石菁雨，就那麽一眼，他卻已經知道自己敗了，他永遠都不可能忘掉對石菁雨的感情。

因此，知道這個對男女之別完全沒有概念的傻子竟然無意識對一個異性產生了不一樣的情感，他心裏嫉妒極了。

誰知兩人一見面就互相誤會，鬧了眼前這一出，他求之不得。

可當舒長亭真的轉身離開，石菁雨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一臉的欲言又止，不停地撫摸自己的胸口，眉梢眼角帶著些許痛苦的時候。

左凡毅的那顆狐貍心竟然也跟著痛起來。

莫非這就是大姐大說的，你要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心情就會跟著她的喜怒哀樂去變化？

他本想將這異樣的感覺壓下去，可石菁雨最終沒忍住上前追著那背影喊：“小妖精。”的時候，他徹底感覺到自己的狐貍心碎了。

他有一種感覺，如果再這麽下去，可能他破碎的心將會永遠這麽碎下去，連粘起來的可能性都沒有了。

左凡毅想著，就拉住了石菁雨，把自己將舒長亭錯認成女子，並用了魅惑術去誘惑他和自己發生關系的事情和盤托出。

“我那個時候可不知道他被施了妖法，那八角樓裏的姐姐各個道行高深，我肯定是發現不了的。”左凡毅努努嘴，懊悔裏帶著撒嬌地說：“對不起嘛，害你被你朋友誤會了。”

石菁雨對那方面的事情懂得很少，但多多少少，懵懵懂懂還是能理解一點。

“你什麽時候轉性了？”她看著左凡毅，“以前我說自己是男人的時候你不是說喜歡我的嗎？”當時她還特意回去查了查，發現古時候的人把這樣的事情稱作斷袖之癖，或者龍陽之好，雖然沒看懂具體是什麽意思，但從哪些記錄的故事來看，人們對於這種同性組合是很排斥的，和人妖相戀也差不多。

不過石菁雨看過白蛇傳，知道白娘娘的故事，雖然不知實情的人把故事拍得有幾分誇大，但是也沒見人妖相戀有什麽毀天滅地的後果。

那麽同性也沒什麽不可以吧……

她那時候如是想。

也因此和左凡毅說了自己真實的性別，免得他弄錯對象。後來為了這件事，左凡毅真的和她生了好幾天的氣，她是連翻抓了一周的兔子送給他，親手斷送了一大堆無辜的生命才讓左凡毅恢覆了元氣。

現在，他怎麽又開始喜歡異性了？

左凡毅有些無奈的看著她，不知道怎麽解釋這件事，畢竟是告白別人拒絕，還是這樣奇葩的理由，他後面連提都不願意提這件事，更別說去解釋什麽。沒想到過了這麽久，她竟然還記得。

“你的記性可真好。”左凡毅嘴角一抽。

“還是就算小妖精變成了女的，你也能透過妖術感受到他本身，所以……”石菁雨下山之後，在舒佳語身邊呆久了，平時她拉著自己看得最多的，而她也演得最多的就是偶像劇，裏面就常常有這種設定。

一個人明明已經改頭換面了，但是對方就是能一眼就看出，“啊，你就是我喜歡的那個人。”

石菁雨不懂什麽叫喜歡，也覺得對方如果不是修習過的捉妖師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現在看見左凡毅，倒是有幾分相信了。

“不然我幫你去問問吧？”石菁雨像是找到了更加合理去找舒長亭的理由一樣，蹦蹦跳跳的就出了洞穴。

舒長亭立在月光裏，雙手背在身後，如果忽略掉他穿的女裝，更像是個翩翩公子。

石菁雨走過去，“左左好像喜歡你，你對他有沒有什麽意見？”

“嗯？”舒長亭眉峰聳立，滿目疑竇。

“啊，對，你肯定不知道他的名字。”她反身去指洞口，“就是剛才那個狐妖，他是我的朋友，叫左凡毅，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不過很多年沒見過了，沒想到今天會碰上。”

舒長亭目光一滯，怎麽她現在跑來說話的意思又好像是在推翻之前自己的言論呢？

“你不會覺得我和你一樣那麽笨吧？”

“啊？”石菁雨被他忽然又開始罵自己弄得一頭霧水，“你不喜歡左左也沒必要罵我吧。”再說這和他們天天在自己邊上念叨地智商什麽的，有關系嗎？

舒長亭看她一雙無辜的眼神，死死盯著她瞅了半天，“小傻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那個什麽朋友剛才做了什麽？”

石菁雨回想左凡毅剛才和自己說的話，“他……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吧，誤會了你是個女生，不對，是他知道你是個男生，又長得好看，所以才想跟你在一起的。”

她的話把舒長亭給繞暈了，“什麽？”

“也不對，他不知道你中了妖法，所以其實不知道你是男生，但是就是……喜歡了。”石菁雨說著說著自己也有幾分暈乎。

舒長亭看著她一本正經解釋的樣子，不禁在心裏自嘲：“我怎麽就忘了以你的智商根本就玩不出這種套路，也根本不會撒謊。”

想來是他們兩個在理解上面再一次劈叉了。

舒長亭得出這個結論，反而如釋重負，又看石菁雨那麽認真的樣子，不禁勾起嘴角，“得了，你根本就說不清楚，我看他喜歡的就是女人，而且……”舒長亭的視線越過石菁雨望著不遠處的左凡毅，那雙屬於狐貍所以會在夜間發光的眼睛，正一動不動盯著石菁雨，其中的意思，恐怕只有石菁雨這個傻子不知道。

“小妖精，那你呢？”石菁雨冷不丁問道。

“我當然喜歡你……”舒長亭被忽然襲擊，差點就透露了心意，卻在看見石菁雨那張臉的時候剎住了閘，硬生生將“你”改成“女”。

“我當然喜歡女人。”

石菁雨眼中的光明顯黯淡下來，反身去看左凡毅，微微沖他搖頭。

左凡毅能怎麽辦？除了配合著聳聳肩，根本就沒法跟這個沒開竅的人解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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